web沙龍文化與女性
廣義來說,沙龍(salon)是以「談話」(conversation)為主,由一位沙龍女主人(Saloniere)來凝聚不同的社會階層或生活圈子的文人雅士或貴族,這些沙龍客人會定時來參加聚會,沙龍談論的主題從早期的教育、教化與文學討論,至18世紀轉而以哲學、科學、宗教的思考為中心主題,來進行交流。歐洲首座沙龍誕生於16世紀的法國,由德.洪布耶夫人(Madame de Rambouillet1588~1665)建立,為沙龍文化奠下基礎。她因身體孱弱與丈夫失勢後,便搬離宮庭,在巴黎住所中邀請中產階級出身的文人墨客和貴族中的社會名流來餐敘,讓他們共聚一室,談論詩文,其中德.洪布耶夫人的「藍屋」(les bas-bleues)最負盛名。隨著德.洪布耶夫人的「藍屋」時代的過去,形成於1620年代的法國著名沙龍由斯居戴黎(Madeleine de Scudery1608~1701)組成,更在國王路易十四提倡下,盛極一時。18世紀時法國沙龍文化的風氣在整個歐洲蔓延開來。沙龍是巴黎思想活動的中心場所,平常有上百位的女主人經營她們的沙龍,每一位沙龍女主人都賦予沙龍自己獨特的風格與魅力。孟德斯鳩(Montesquieu)曾提起米蘭的沙龍時,說它們有個高貴處,就是供應著巧克力與飲料,賓客玩牌可以不用付錢,看出沙龍裡的多彩多姿的生活。沙龍主要就是在進行交談,每個沙龍都會有自己獨特的賓客與談話內容,這些是由女主人決定。有些著名的沙龍常客被當成是巴黎社交、學識與藝文界的精英或領導人,他們與開放貴族和聰慧優雅的沙龍女主人的聚會,讓巴黎成為整個歐洲的中心。沙龍文化從文藝復興時期萌發,法王路易十五時代(1715?1774年),沙龍風氣大盛,擴及歐洲各國,十八世紀的歐洲啟蒙運動時期為沙龍文化的鼎盛時期。法國大革命爆發,貴族四處逃亡,沙龍進入黯淡時期,直至十九世紀時沙龍才又活躍起來,例如如瑞卡米耶夫人(Madame Recamier)和吉哈丹小姐(Mme de Girardin)的沙龍,在這些沙龍裡,浪漫主義逐漸成形。接著,沙龍文化漸由文學咖啡館取代,直至20世紀初銷聲匿跡。沙龍文化替女性文化及精緻的高貴生活形態建構了一個開放及想像的空間。沙龍是少數由女性開啟並主導文學、社會、政治的文化殿堂,因沙龍文化,女性得以進入歷史的書寫中。沙龍女主人,生活富裕,散發才氣與機智,沙龍提供一個具素養又染有情欲色彩想像的場合,藉著激發有趣的對談、調解衝突、最後製造心靈的舒暢和精神感動。沙龍也會有個「名士」坐鎮,類似「駐所」的知識份子,例如狄德羅於德畢內夫人(Madame d Epinay),布封(Buffon)於內克夫人(Madame Necker),伏爾泰(Voltaire)於夏特雷夫人(Madame de Chatelet)及之後的杜.德芳侯爵夫人(Marquise du Deffand) 的沙龍,原因是出自於女主人尊崇的文人雅士,另一方面也給予沙龍中能力較弱者一股安全感。早期沙龍文化使得男女的關係也開始改變,在講究語言與儀態的影響下,兩性之間開始以禮相持,交往有所節度。沙龍倡導『獻殷勤的藝術』,指對待任何女性都像對待自己心愛的人一樣,透過多樣的語氣、意象來談論愛情、讚頌愛情。但沙龍文化所帶來的新兩性關係,在社會和宗教管制嚴格的國家中並不存在。沙龍最先在巴黎產生,是因為這時候的法國女性得以不被監禁在家裡,而能與男性在彬彬有禮的自由氛圍中接觸與對談。早期沙龍文化使得男女的關係也開始改變,在講究語言與儀態的影響下,兩性之間開始以禮相持,交往有所節度。沙龍倡導『獻殷勤的藝術』,指對待任何女性都像對待自己心愛的人一樣,透過多樣的語氣、意象來談論愛情、讚頌愛情。但沙龍文化所帶來的新兩性關係,在社會和宗教管制嚴格的國家中並不存在。沙龍最先在巴黎產生,是因為這時候的法國女性得以不被監禁在家裡,而能與男性在彬彬有禮的自由氛圍中接觸與對談。1780年開始,沙龍女主人的形象受到新的女性形象的威脅,使得逐漸走向沒落。新典型女性形象源自於英國,出自於盧梭《新哀綠綺思》(La Nouvelle Heloise)一書中,女主角完美賢慧且為家庭犧牲的母親、妻子和姐妹形象,儼然是守護家庭道德的天使。因沙龍的興起,家庭由私人空間轉化成公眾領域,如今家又轉變成為禁錮女人的場域。巴黎之所可以在18世紀成為歐洲藝文活動的領導中心,是因為巴黎城中的沙龍,提供哲人、藝術家、開明的貴族與有錢人一個會晤交談的場所,著名的沙龍的女主人無形之中成為巴黎藝文界中的仲裁者。18世紀初的朗貝爾侯爵夫人(Marquise de Lambert)的客廳是17世紀中葉名首相、樞機主教馬薩林的舊宮的一部分。她的沙龍吸引很多當時的名作家,像孟德斯鳩、馬黎服(Marivaux1688~1763)和封特奈勒(Fontenelle1657~1757),這些人作品在未發表之前,都在她的沙龍內發表過。甚至任何人想要進入「法蘭西學院」作院士,也必須在她的沙龍內做客人,她也將她的沙龍變成一所不顯眼的推動女權的中心,主張取消男人在藝術界的控制地位,1730年發表「對婦女的新反省」(New Reflection on Women),要求男女應有平等教育的機會。登沁是百科全書學派名哲人達朗貝的未結過婚的母親,她是一位財富投機者和高薪的間諜。孟德斯鳩於1748年出版發行的「法律精神」,因獲得登沁夫人的幫助才得以流行。她將該書的第一版買下,不取分文,分送給別人閱讀。登沁本人也是一位小說家,著作內容以愛情悲劇為主,支持傳統道德價值,與個人浪漫的私生活截然不同。吉奧弗林夫人(Madame Geoffrin),總是能號召到最出色的藝文人士到沙龍中作客。週一召集最棒的畫家,例如波榭(Francois Boucher1703~1770)和查訂(Jean Baptiste Chardin1699~1779)到沙龍聚會,週三又能召集法國啟蒙哲人,例如狄得羅、達朗貝和馬蒙特(Marmontel)來聚會。「百科全書」正在編輯時,吉奧弗林夫人資助二十八冊的「百科全書」一半的費用。當時的輿論認為沙龍與隸屬於國家的學院一樣令人推崇。沙龍也對文學和文字造成影響。早期的沙龍就像是『語言裁判所』,討論優良語言的用法,評判出高低,因為當時的語言規則尚未完全確定,文法觀念也剛成形。沙龍中以高雅的語言匡正當時粗鄙的說話方式,以優雅的舉手投足取代莽撞的肢體動作,改變法文的氣質,使其內涵更精緻與優美。此外在沙龍中齊聚一堂共同討論文學,訂下文學品味規則,這些討論的內容對文學作品與文壇產生很大影響。作家來到沙龍朗誦自己的新作,依據聽眾反應與評語進行作品修改。自十七世紀中葉之後,當沙龍又逐漸發展出「沙龍評論」或「社交評論」,就像是新書出版訊息,訴求沙龍的常客來消費文學作品。18世紀時,全歐洲的權貴聞人,想進入法國上層社交圈,都得以沙龍為入門途徑。法國的哲人們,在北歐、南歐、東歐甚至英國,都受到同樣歡迎,這與沙龍女主人們從中穿針引線有關。整個歐洲,都承認巴黎在文化上卓越地位,也仰慕巴黎社會中所創造出能令人心智敏銳的制度與觀念。沙龍將法國文化的精華集中起來,令人炫目。沙龍文化中女主人的地位,對女性的社會角色產生影響。沙龍不屬官方管轄且不受教會約束,也與學術廟堂有所區隔,當學院清一色由男性組成時,沙龍卻掌握女性手中,沙龍成為以母系中心,對照出宮廷社會的父權形象,因此有人認為沙龍成為了「母權的濫觴之地」。它建構出一個由婦女獨立資助維持的開放空間。沙龍提供一個女性可以與男性溝通她們的想法與企盼的地方,允許女性與男性智力激盪的地方,一個滿足女性參與世事欲望的地方,一個女性自我成長的地方。沙龍有超越時代且開社會風氣之先的主張,最重要就是推動女子受教權,並以此為提昇女性地位、改善她們宿命的先決條件。例如,當洪布耶夫人在『床邊空間』放著櫃子、床頭書、寫信的用具、貼身首飾時,她改變了臥房的空間與功能,打破了它原先制約個人行為的秩序。當女才子的自我意識覺醒時,提出了女性身體的自主權;當她們探討婚姻制度時,提出了試婚、離婚的主張;當她們探討兩性關係間的角力時,喊出了男女平等的口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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